幫助我

前幾天看Discovery頻道一個介紹兩位西方人在長江三峽的冒險行程 , 兩人搭船遊三峽 , 三峽在長江大壩建成後其驚險急灘已不再 , 但兩旁高山聳立氣勢仍在 , 隨後兩人顧船造訪已被江水淹掉一半的江邊村落 , 再爬到更高點政府遷村新建的村落拜訪 .


中國政府有計畫的遷村 , 新的聚落只見公寓大樓林立 , 另一邊則是把原有古屋編號拆除重建 , 但從畫面上怎麼看都是舊傳統式樣的新屋 , 就像台北三峽改建後的舊街 , 怎樣看都是新的。兩人在街上訪問一些年輕人對遷村的看法 (兩位西方人中有一位會講中文) , 年輕人異口同聲的說很好啊 , 這裡有自來水有電 , 比以前好多了 ; 兩人隨後又訪問一位坐在門口的老年人 , 老人家說我九十歲了 , 當然懷念以前生長的地方 , 但這裡也很好 , 顯然這些話不是兩位西方人想要聽的答案 , 西方人對像放任酆都古城之類被江水淹沒相當不以為然 , 中國百姓應該會有相當怨言的 . 雖然中國人不習慣在有攝影機的西方人面前講出心裡話 , 但他們實在不知道中國在經過改革開放後 , 中國百姓全力追求的就是生活條件與環境的改善 , 誰還需要交通不便又缺水電的山村 , 一些古厝正是他們想要拆除蓋高樓的革新象徵 .

兩人隨後再顧小舟轉遊長江支流的上游 , 兩人立在船頭 , 不會中文的那位看著撐槳的船主問說 : 有沒有問題啊 , 會說中文的那位回說沒問題的 , 不會說中文的那位又問 : Help me 的中文怎麼說 , 會中文的那位回說 : 幫助我 , 不會說中文的那位突發神經的大喊 「幫助我 , 幫助我 , 幫助我」, 支流兩旁仍然高山聳立 , 其回聲造成的音響效果很好 , 祇不過聽到有人講「幫助我」覺得相當突兀不習慣 , 影片看完後我仍然在想這件事 .

我突然覺悟到之所以聽到有人用中文說「幫助我」相當不習慣 , 是因在我60幾年的生命裡似乎從未講過這句話 , 中國自古有句老話「個人自掃門前雪 , 莫管他人瓦上霜」, 主動幫助別人會讓人懷疑其企圖 , 所以中國人會求神助而不輕易求人助 , 人們會求神庇祐 , 求老天助我 , 似乎求別人幫助的就很沒面子 , 所以須「自求多福」, 仰賴別人幫助到底靠不住 , 就算真的須別人幫助 , 也會以較婉轉的說法而不失其尊嚴 , 所以絕少聽到有人直說幫助我 ; 西方人則不然 , 他們經常會對陌生人主動伸出援手 , 尤其視男生替女士服務為理所當然 , 在需要時他們會說「Help me」, 因他們知道會獲得幫助 , 這正是西方人較團結 , 而中國人像盤散沙的原因 .

沒想到老外一句「幫助我」, 讓我會感慨這麼多 .